第25章 再不配说爱

空气突然安静，安静到喘息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，苏寒细声说道：“你是这么打算的”。

“不然呢，单凭你那榆木的笨脑袋，你告诉我，怎么才能在对她而言危机四伏的仙侠世界保下她的命，保下她的纯真与快乐”，凌枫道：“可是如今，只要能保下她的命便已足矣”。

苏寒打伤仙门弟子，被仙尊罚跪于无茴壁前，仙尊对他已失望至及，只留下一声厚重的叹息之声，整整一天一夜，苏寒静心反思，反思的却不是与同门打斗，而是对幻灵的情感究竟是真是假，直到最后，即便有了答案，他也失了判断。他缓缓的站起身来，潜入了仙界机密之地，盗出了四方凌镜，他将它放置在草地之上，一跃而进，上百面铜镜，上百个人形，苏寒顿时觉得晕眩不已。

“盯着一面铜镜，别看其它的”。

苏寒顿时凝聚注意力，将手指放于眼前，眼睛随着手指指示的方向看去，一扇镜门，苏寒抬脚迈入，看见倚靠在铜镜上面如止水的女子一下难掩高兴的唤了声幻灵，可随即又反应了过来，笑容骤然消失道：“你不是幻灵，你究竟是谁？”

女子道：“碧凌寒”。

苏寒道：“为什么你要假冒幻灵，为什么你要来我身边”。

碧凌寒笑道：“假冒，除了名字我用了她的，其它的哪一点我用了她的”。

苏寒回想起过去的种种，她说的没错，除了名字样貌，其它的分明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，而他，却傻到这都分辨不出来，他生气道：“既然你要来我身边，既然你要顶替幻灵，为什么不学遍她的一切再来”。

碧凌寒冷言道：“即便没学，你不是照样把我当成了她”。

苏寒自责道：“所以我恨透了自己，原以为我爱她可以海枯石烂，却实则可摧可毁，你让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配谈爱情。”

碧凌寒道：“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痛苦吗，我的痛苦又是谁给的”。

苏寒看向她，反问道：“你的痛苦？”

碧凌寒指了指这里道：“你以为我无缘无故就爱上了你吗？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四方凌镜里吗？你以为我证明不了我自己不是幻灵吗？因为在最后一刻，我是真的想要成为她，完完全全的可以替代她，包括她在你心中的爱和分量”。

苏寒苦笑道：“我爱她吗？我的爱，根本不值一提”。

碧凌寒道：“那满天星辰算什么、落叶为被，碧草为席算什么、一夜缠绵又算什么，只是我错算了一点，即便我把身子给了你，你终究还会抛弃我”。

苏寒这才听明白怒问道：“所以那一夜，是你处心积虑的安排”。

碧凌寒不屑道：“处心积虑，不过是信手捏来”。

苏寒万分崩溃，他死死的抓着自己疼痛的心，直到指甲都抠出了肉血，他大吼一声，这一声，充斥着他不尽的痛苦与绝望。

“苏寒，你真是胆大妄为，跪还没罚完，竟还敢盗取四方凌镜”，苏寒的那一声直接把几位仙者、仙尊都召了来。

看着苏寒跪在他们的面前，仙尊摇头失望道：“你还让我说你什么好”。

尧济仙生气道：“仙尊，我看光是罚跪只会让他得寸进尺，这次如不严厉责罚，让他知道后怕，还指不定会干出什么祸事”。

仙尊无奈的对着苏寒轻言道：“这次即便我想护你也护不住了”。

苏寒低头落泪，毫不辩解道：“别护了，罚吧，打吧”。

从白天到黑夜，一根荆条，数不清打了多少下，苏寒全身上下体无完肤，就这样被抬回了房间。

仙尊问道：“你知错了吗？”

苏寒道：“知道，可是师父，我再没脸面去见她了”。

苏寒回答的岂是他所问之事，仙尊大叹了一口气，拂袖而去，很快，药仙就全身挂满了不下五个药箱匆匆的走进了苏寒的房间，看着他全身的伤痕，连他也不知所措道：“这么麻烦的事，我就不该来”。

苏寒道：“我没事，您走吧”。

药仙看着他一动不动，就连抬眼看他一下都不会，气的一下放下药箱，却又逼着自己顺了顺气好言相劝道：“你行行好，体谅体谅你的师父吧，他活那么大年纪，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求人的模样”，接着又抱怨道：“他也真是，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徒弟，真是自找罪受，我也是，上辈子欠你的，这么多的伤，我从哪开始呀”。

近日，人界不少村落遭妖魔袭击，死伤无数，弄得人心惶惶，原本它们只是攻击仙界弟子，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人界也遭此大难。幻灵、小轱辘、之木来到街落，原本热闹繁华的市集此时竟万分萧条，家家门锁紧扣，偌大的道路竟只有他们三人。

“今天这么好，这么大的地方都是我们的”，小轱辘说道。

“恐怕又是妖魔作祟，之前在琉炼仙的时候，就听说这一次妖魔是杀不死灭不掉的”，之木说道。

“管他啦，只要不招惹我们便是，仙界可都把你放弃了，你还操心他们干嘛”，小轱辘道。

“要你管”，之木呛道。

小轱辘立马上前拍打了他一下道：“怎么不要我管，我偏管”。

之木回手道：“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”。

“好啊，你敢打我”。

“你先打的我”。

“我没打，我只是拍了你一下，你是打我，都打疼了”，小轱辘揉着肩膀道。

幻灵手抱胸前，一脸严肃道：“拔剑呀，光这样有什么意思，打完了，回家再缝缝衣服，劳逸结合嘛，多好”。

小轱辘、之木立马安静下来，乖乖的跟在了幻灵的身后。

“之木，小心”，小轱辘立马大叫一声拔出长剑替之木挡住了一击道：“出来，别玩这些下三滥的招数”。

几团雾黑之气从远处袭来，将地上的灰尘、落叶、杂物都席卷了起来，幻灵遮眼望去，不过就是连个人身都没有的妖魔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