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8章

孩子才五岁,却看穿了一起,也难怪麒烁会为了她拼命长大。

这个女人,该说她傻,还是说她太蠢了?

外面寂静一片,那个孤落的小身影消失不见。

空中似残留着淡淡的轻叹,你这个傻瓜。

“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?……”

一丝丝痛诉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脑海中,似在指责她的无心。

那一声声为什么,带着心酸的痛楚,问的她揪心的麻木的快窒息了。

女子一身白衣的,长发披散遮住了一切,跪坐在地上。

司徒蕴瑈看不到女子的脸,却能感觉到女子的空洞跟心死。

那一声声为什么,来自身边黑袍男子的质问。

司徒蕴瑈看不到男子的脸,却能感觉出来男子身上的杀气,他对那地上的白衣女子起了杀意。

黑袍男子愤怒的质问地上的女子,“爱上他就那么难吗?为什么不爱他却要把他折磨成那样?现在他死了,为了你的天下死了,你满意了?开心了?”

面对黑袍男子的指责,女子吐出声音来,轻柔若雅。

“我满不满足,与你何关?他死了,我很开心。”

不是这样的!

司徒蕴瑈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个白衣女子的心疼,她一定爱那个男人的,却无法去爱。

不然她也不会无心,对,她感觉到这白衣女子似乎无心。

黑袍男子暴怒,毁了一房的东西。

“我恨你。”黑袍男子看着狼藉一片中的那个白衣女子怒声吼道。

原本垂眉的白衣女子,在听到男子的话后,欢欢的抬起了头。

“啊……”

司徒蕴瑈一下子惊醒了,一身的冷汗,捂住发疼的心口,让它不要乱跳不已。

身边已经没有了南宫默然的身影,外面还是漆黑一片,想来已经去上朝了。

只是,刚刚梦中的那个白衣女子,为什么会这样?

为什么?司徒蕴瑈不懂。

那个玉佩,司徒蕴瑈从怀中摸出玉佩。血红一片,没有任何的异样。

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

玉佩,你原来的主人到底是谁?那棺材中的人是谁?那幅画中的男子又是谁?

那一直看不见前面只有背影的白衣人,这一切到底想要告诉她什么?

她一直都相信因果,事出必有因。

自从这块玉佩出现,她的身边就接二连三的出现怪异的事情,这到底有什么秘密?

一千八百多年的古国,到底是传说,还是历史的改写而为之?

古国!

为什么这两个字让自己这么心痛?心底总是有一个声音驱赶着自己想弄清楚一切。

她总感觉,眼前有一片乌云,挥开了就可以得到答案,可她却怎么挥也挥不开去。

掀开了被子,她要去准备月鉵用的东西了。

丫鬟们例行公事般的伺候她熟悉,司徒麒烁已经万年不变般的端着早饭来伺候司徒蕴瑈。扳着凳子,站在上面给她挽发。

司徒麒烁不说话,拉着一张死了爹爹的脸。

司徒蕴瑈知道,麒烁一定知道她今晚想做什么,才摆这脸色给自己看的。

儿子那一天的一砸,砸的肃王府是人心惶惶的,这世子爷的脾气还真不是盖的。

一屋子的宝贝,愣是在打扫的时候,没有能捡出一个是完整的。

这肃王爷的脾气,再不好,也不曾到这个份上。

司徒麒烁弄好了司徒蕴瑈的头发之后,丫鬟们已经盛好了早饭。

司徒蕴瑈对着铜镜摆弄了一下自己的珠钗,感觉不够,又给插上几支上去。

司徒麒烁原本端着饭碗的手一抖,眼睛狠狠一抽。

司徒蕴瑈从铜镜中看到了司徒麒烁的反应,也不以为意,继续插的自己孔雀开屏似的。

司徒麒烁抽了一下,开始吃自己的早饭。

见儿子不为所动,司徒蕴瑈继续糟蹋自己的头发。

旁边伺候的丫鬟都看直了眼,有些弄不懂这一直都是素雅的侧王妃,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珠光宝气的打扮的?

实在是俗不可耐!

司徒麒烁忍无可忍之下,搬起凳子来到了司徒蕴瑈的身后,站了上去。

“妈咪……”那似鬼魅的抗议声飘了出来。

手上也没有停着,把司徒蕴瑈插上去的主持都重新拿了下来。

把发髻都解开,重新梳了一个新的发髻。

拿起桌上的一只金钗镶嵌珍珠的简单珠钗,给斜插在发髻上。

“妈咪,别搞的自己像哥暴发户一样,上街会遭贼的。”

司徒麒烁跳下了凳子,给了司徒蕴瑈一眼,有些不悦的说道。

“明知道我会生气,你还这么做。”

司徒蕴瑈站了起来,坐到了桌边,接过司徒麒烁递上来的早饭。

对于世子爷这般的伺候侧王妃,所有的下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
“你明知道我会生气,不也背着我做了我不知道的事情。儿子,比起妈咪的光明磊落,你的可不道德了许多。”

司徒麒烁给了一个,你是白痴的表情给司徒蕴瑈。

儿子打击她,不是这一次两次的事情,她已经完全抗压了。

“下不为例!”

“是,谨遵儿子的旨意。”

司徒蕴瑈轻笑,儿子的软肋在哪里,她要是不知道,也就枉费她十月怀胎了。

用完早膳,司徒麒烁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。那个他买的宅子,现在已经在翻新了。

司徒蕴瑈一个人出了府门,京城她来过几次,也不算太陌生。

大抵上,她要的东西,都能在棺材铺子里买的七七八八的。

当从棺材铺子里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后,司徒蕴瑈直接奔自己在京城的地盘上——棺升商行的当铺。

她来京城,就是跟南宫默然做交易的。

如今伤林小姐在前,这后面又是退婚的,这是在逼着南宫默然随时随地的准备造反了。

这个时候,他最缺的应该就是这些了。

出了棺升商行的当铺,司徒蕴瑈没有想到会遇到传言中自杀的林小姐。

司徒蕴瑈是不认识这位林小姐的,林小姐却拦住了司徒蕴瑈的去路。

司徒蕴瑈看着眼前林妹妹型号的柔软型的林小姐,眼眸中却又带着无比憎恨的恶毒。

“我们认识?”

司徒蕴瑈有些不确定,她记忆中没有此人的存在。

林小姐冷笑了一下,“侧王妃,不是你,默然怎么可能不要我。都是你那杂种,才害的我如此,成了全京城的笑话。怎么?他要死了,准备给他办丧事了?”

听下人嚼舌头,这林小姐可以算得上跟几位皇子一起长大的。

所有皇子都理她,因为皇后疼惜她,皇上疼她。却唯独南宫默然这个皇子不鸟她。

应该说南宫默然不鸟任何的女子,而这位林小姐却好死不死的,打小就喜欢这南宫默然,一心想嫁给他。

司徒蕴瑈不知道,这眼前的人如果知道南宫默然是个僵尸,会怎么办?还要嫁吗?

“你死了,我儿子都死不掉。”

她本是很有素质的人,可碰上了疯狗,所有的素质全都立马关家里保险柜里面去了。

骂她儿子是杂种,仕可人俗不可忍!

“你儿子不过是个世子爷,连皇上都不承认的杂种。我就看到底这杂种怎么死。”林小姐脸都扭曲的变形了,手上青筋外爆,一副恨不得撕了司徒蕴瑈的表情。

“我生的儿子只要他父亲承认就好了,干嘛要别人承认。”

司徒蕴瑈蔑视的一笑,“林小姐,我劝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。这被退好婚,又是自杀未遂的,不会早就失了身吧?那可就不得了了,这被别人穿过的破鞋,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再穿了?”

骂人,毒舌,要像她这样才算!

“你……”

林大小姐气的手指颤抖的指向司徒蕴瑈,脸上是青灰惨白怒火一片。

“给我撕烂她的嘴。”

身边的丫鬟见主子受气了,冲上来就准备为自己的小姐出气。

司徒蕴瑈一个炫丽转身,脚下一勾,三四个丫鬟全都狗吃屎的趴倒了地上去了。

司徒蕴瑈轻轻一笑,扯动了嘴角,淡声。

“这么大的礼,本侧王妃可受不了。”

司徒蕴瑈故意的在侧王妃三个字上面咬的很重,告诉她们身份。

她怎么菜,还是一个肃王府的侧王妃,轮不到一个下人动她。

“我会跟阿然亲自登门拜访,赔礼道歉打了林府的人。”

司徒蕴瑈的淡声,却冷了几个丫鬟。

肃王爷追究下来,她们岂是还有活命的机会。

林大小姐痛苦的低喃,“她叫他阿然,叫他阿然。”

林大小姐说着,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扑向了司徒蕴瑈,一副要把司徒蕴瑈大卸八块的感觉。

司徒蕴瑈微微的一个侧身避开,脚下一伸,让林大小姐直接的扑倒了地上。

司徒蕴瑈半蹲下来,在林大小姐的身边轻笑。

“林大小姐,这么大的礼,我可受不了。”

林大小姐趴在地上,耳朵的瞪着司徒蕴瑈,扬起手掌挥了上去。

‘啪’的一声,司徒蕴瑈没有让开,却笑的更开了。

脸颊上火辣辣的疼,尖尖的指甲已经划破了白皙的脸颊,蹦出了一粒粒的细小的血珠。

司徒蕴瑈扯动嘴角,“等的就是你这一巴掌。”

远处的人群中的人怔愣了一下,眸中闪过杀意。

“爷,要接王妃一起回府吗?”百里哲垣问道。

南宫默然目视着那嘴角噙着冷意的司徒蕴瑈,放下了车帘,淡声而言。

“回府。”

“爷,王妃她……”

百里哲垣想说,这样把王妃丢在大街上,好吗?

南宫默然淡声:“以你对王妃的了解,你认为她是受气的主?”

百里哲垣一怔,目视那素雅淡然妖孽转身而去的身影。

王妃,她能坐拥天下经济大权命脉,又怎么是柔弱之人,他倒是多虑了。

南宫默然前脚刚刚踏进肃王府的大门,司徒蕴瑈也大包小包的出现在了府门前。

百里哲垣连忙迎了上前,“王妃,属下来拿。”

司徒蕴瑈也不客气,直接把东西都丢到了百里哲垣的手上。

南宫默然伸出修长的手指,抚上司徒蕴瑈的脸颊,深暗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绪。

“以后别这么傻。”

司徒蕴瑈心里一颤,这种溺爱的口气,两世为人,这还是除了儿子以为的第一个对自己这般的男人。

司徒蕴瑈搞不懂南宫默然话中的那一个傻是什么意思,是为了这一巴掌,还是为了其他的?

“默烨,下午会过来。”

南宫默然收回了手,淡声而言。

司徒蕴瑈侧头,“哲垣,你带南宫默然直接去城外的十里坡,麒烁会在那里接你们的。”

“是,哲垣遵命。”

“阿然,我们先进去,我有东西给你。”司徒蕴瑈淡声。

南宫默然扫了一眼府门口的下人,快步的跟了上去。

百里哲垣沉默,好像王爷变成王妃的跟班了。

房间内。

司徒蕴瑈从怀中掏出了银票,放到了南宫默然的手上。

“三百万两银票,我想你应该用得着。花名册我不能给你,哪怕你是麒烁的爹爹,我也不能毁了棺升商行的信誉。”

司徒蕴瑈又从怀中拿出一块纯金打造,上面刻着冥鸢图案的令牌。

“这是麒烁给我的,到底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。不过,我想应该不只是金子这么简单。”

“麒烁有很多东西我也不太清楚,棺升商行能变成如今这般模样,说是我跟上官箬箬的功劳都不错。不过,真正的功劳却是在麒烁的身上。”

“我也不知道他背着我都做了什么,只知道很多东西我都是在他安排的局中,按照他的步骤。”

南宫默然的目光落在手上纯金的令牌上,目光有些复杂。

想想儿子的那些话,做事的手段。那小小年纪,心思却那般的复杂。那小小年纪,却能手握如此复杂的局,玩弄的所有人都在股掌之中。

“蕴瑈,钱我收了,这个令牌……”

南宫默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司徒蕴瑈打断了。

“这个在我身上也没有用,也许你会用得着的。”

南宫默然微握了一下手上的令牌跟银票,塞入了自己的怀中。

“林府的事情,能不能给我些许的时日?”

南宫默然的手轻抚在司徒蕴瑈微肿的脸颊上,低下头来,亲吻了一下那受伤的地方。

血液的味道,对他而言真的好香甜,让他总有忍不住张口全都吸入腹中的冲动。

司徒蕴瑈脸上一片的绯红,虽然已经跟他生了儿子,可那也不算自己。而且,大婚至今,他们也不曾这般过,她感觉自己的心都乱跳了几个节拍。

吻微微的往下移去,落在了唇边。

轻轻的,淡淡的,有些清凉,带着僵硬跟青涩。

那墨发变成了血腥的红色,扶着腰际的手狠狠的把她给搂到了自己的怀中。

原本淡淡的吻,加重了力道,恨不得把她全都吞入腹中。

脑海中闪过一丝快的她抓不住的画面,尖锐的质疑之声刺痛了她的耳膜。

那一声声痛彻心扉的质疑,那一声声夹着血泪的为什么,淹没了她所有的神经。

为什么?

为什么不爱他还要把他伤的那么重?

一把推开南宫默然,司徒蕴瑈捂住自己的胸口,脸色惨白的有些渗人。

南宫默然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僵硬,在看到司徒蕴瑈的神色后,有些担心的问道: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
司徒蕴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,淡声的说道:“我没事。”

“脸色那么差,我让哲垣到宫中去宣个太医来给你瞧瞧。”

这京城的大夫,都被他杀的差不多见底了,也没有不怕死的为了银子进这肃王府的了。

“不碍事的。”

司徒蕴瑈拉着南宫默然欲转身的手臂,“别劳师动众的,麒烁已经给你添加了不少的乱子。不要再因为我,让别人更多了一个做文章的把柄。”

“林府的事情,已经得罪到这一步了,最好是赶尽杀绝以留后患。不然,哪一天死灰复燃的话,将是劲敌。”

有些事情做了,就必须做到底,不然将会后患无穷。

南宫默然目光扫过那抓着自己手表的白皙纤细的手指,微微的一怔。

司徒蕴瑈脸上绯红一片,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。

南宫默然收回了自己的眸子,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,心底却有些许的失落。

“林府的事情,我希望你能出手解决,不然我担心麒烁出出手。”

儿子的事情,她不太过问,可也不想儿子太血腥了。

司徒蕴瑈顿了一下,才淡声的开了口。

“麒烁杀人,麒烁一直都有杀人,这个我是知道的。”

她不知道儿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,她第一次见到儿子杀人,是为了打开同如王朝的经济市场的时候。

那个男人给她下了药,儿子当着她的面把那个男人给分了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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